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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向网剧男主角佩戴的吊坠。这个匿名……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设计稿?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他微微打了个冷战,头脑清醒地可怕。他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的事情,猛然在眼前一桩桩一件件地浮现。原本平日里风平浪静的海面,台风来了,隐藏在海底的巨浪便不甘寂寞,争先恐后地显形。这些年来,自从他重新找到工作后,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平静又幸福,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把浮华的表象尽数冲去,留下满地伤痕累累的真相。他不应该怨恨别人,抄袭这件事,他从来都是清楚地知道,这是件错事。可是他仍然选择一错再错。费元德说人活着,就没有自由。为了生计,他可耻地选择了模仿大牌设计。虽然他努力早日摆脱这样的现状,费元德也同意了,就在距离转型一步之遥的时候,世界轰然倒塌。只差一步。费元德和闵温韦都拿这一步诱惑他,只要踏出这一步,公司就能转型,而他也可以专注原创设计。可就是这一步,他签下了名字,跳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该怨谁呢?叶澜也不知道,只能怪自己轻信于人。走过的二十多年里,叶澜从未觉得如此无力。就连当初从万华离开,他也仅仅是消极逃避了一阵子,很快就精神抖擞地开始了新的奋斗。不管被生活逼到什么地步,总还是有退路。大公司不能容他,就到小公司,无法发表作品,就卖给淘宝商铺。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找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继续留在珠宝界做设计了。难道必须……放弃了吗?如今丽美自身难保,必须丢车保帅。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个公司敢要他?工作台一角发出细碎的叫声,叶澜愣了愣,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进门以后没给火箭浣熊喂食,它等不及了,隔着铁丝网抗议。叶澜抓了一把鼠粮塞到它碗里,趁火箭浣熊吃饭时摸了摸他胖乎乎的身体。火箭浣熊凑到他手边,蹭了蹭他的手心,沾了他一手的果壳渣渣。叶澜才恍然发现窗外天早已黑了,看了一眼钟表,他把视线收回来,又看向火箭浣熊。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可脑子空空如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是什么呢……他怔怔地想着……门“咔哒”一声开了,叶澜匆忙回过头去。覃溱回来了。“我……”叶澜开了口,声音暗哑撕裂,扯破了两人的间隔。夏日的夕阳短暂地让人猝不及防,刚刚还红霞映天,下一刻就沉入了无边的昏暗。像戏剧落幕有人拉了幕布,阴影横断在两人之间,黑暗吞噬了周遭的温度。叶澜想起来了,他忘了做晚饭。他慢慢地后退两步,靠在桌子上:“抱歉,我……”覃溱把文件包和打包盒放在鞋柜上,侧头问他:“你还好吗?”他的口气平淡如斯,想来已经是知道了那些消息。高高挂起的心如同被剪断了绳子,经过惊心动魄的加速度,直直坠毁在旷野上。叶澜反而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想也对,男神家里跟珠宝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他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叶澜不敢往下深思,越是深入,心底的不安越是蠢蠢欲动。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被牵扯进来,老板、同事、前任……叶澜不希望男神也受到牵连。此时此刻,叶澜只希望覃溱跟这件事无关。他努力平静下来:“晚饭想吃什么?”“我打包了点食物,随便加热一下就能吃。”覃溱拿着打包盒走进厨房,“你坐着等吧,我马上就好。”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平时既当工作台又当饭桌,叶澜扶着椅子坐下,出神地望着厨房里的覃溱。既然知道了,他能不能……能不能……叶澜闭了闭眼睛,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男神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你不能对他要求更多了,他对自己说。不管是温家还是闵家,都跟覃溱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食之无味地吃完了晚饭,覃溱把餐具收进厨房,看了看叶澜的脸色:“你脸色很不好,去洗个澡早点睡吧。”“嗯。”叶澜听话地走进浴室,脑子里却想的是男神曾经说过的话。——你担心是因为你热爱生活,喜欢现在的工作。而我对这两者都没什么想法,我不关心周围人怎么看我,也不怕丢工作,我在哪里都可以生存,大不了就离开帝都。你留恋太多的事物,所以才会害怕失去,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心态,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如果他愿意抛下工作,离开帝都,男神会愿意跟他一起吗?真的无路可走,必须放弃一切吗?他又想到了叶莹,他离开帝都,叶莹怎么办?叶澜在冷水的冲击下苦笑起来,男神说的没错,自己果然留恋太多的事物。事到如今,还不肯放弃仅有的一点牵挂。冲完冷水澡,叶澜趴在床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里覃溱忙碌的背影。灯光是温暖的昏黄色,勾勒出覃溱颀长的身形,他手里拿着盘子正在擦拭水渍,擦着擦着,便陷入了沉思。叶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远远地等着。时间变得漫长又黏稠,呼吸之间有温馨的气息。无论外面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他们仍像寻常的夜晚那样相处,仿佛那些污蔑和诽谤全是虚幻。也许明天起床,就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叶澜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起来,睫毛一眨,热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他埋在枕头里,无声无息地流泪。其实自己最留恋的,就是这一刻的脉脉温情。终于等覃溱忙完,擦干手向床边走来,叶澜顺势往里滚了滚,腾出一块空间:“你也快去洗澡睡吧?”覃溱抚过他的眼角,他的手指轻柔地像一阵暖风,眼神却犀利地如同开刃的金属刀具,锋芒微闪,危险又坚定。他的动作安抚了不安的心灵,说出口的却是残忍的拒绝:“不了,我要出门。”“现在?”叶澜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像幼时每次恳求叶莹留下那样,“别走。”“陪着我好吗?”叶澜的声音几近哀求,“只有今晚,别让我一个人……求你了。”覃溱定定地看着他,重睑之下他的眼神漆黑如墨,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吸走了所有光鲜,黑沉沉看不见底。叶澜任由黑洞将自己的灵魂吸走,情愿溺死在这一片深潭。覃溱伸出手,轻轻地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棉质的衬衫一点一点从他手心离开。完全抽离的那一刻,叶澜的手指无力地坠落,垂在床边。叶澜蜷缩着,身上的睡衣皱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