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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殷红如血。覃溱从未见过他这般颓废,仿佛灵魂飘远了,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有些透明,覃溱有种错觉,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可笑的想法,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呢?覃溱嘲笑自己,又忍不住停下脚步,退回到床边,抚了抚他的脸颊:“等我回来。”叶澜恍若未闻。覃溱的心脏狠狠地紧了紧,他想起要做的事情,冷酷到近乎绝情地转过身,打开门出去了。过了很久,叶澜慢慢地抬起头。他茫然望了望四周,似乎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他侧了侧头,短促地笑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开门追了出去。窗外乌云密布,一层一层翻滚不息,黑压压地包裹着城市,密得透不过风。半空中已有雷电之势,亮光在云中时隐时现,照亮了半边天空。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攒存稿爆肝中……☆、雨中行管家恭恭敬敬地拉开门,递上雨伞。覃溱接过来撑起,径自步入雨中。这场雨来得突然,没有一点点征兆。傍晚的时候还是红霞满天,入夜之后,豆大的雨点连串砸向地面,瞬间积起一片汪洋。闪电在云间若隐若现,偶有一道划破天空,照亮了黑暗。雨帘把每个人分隔成单独的个体,一把伞下就是一个世界。拉开车门的时候,覃溱停下动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以为自己这辈子绝不会主动踏入这里,风雨中的三层别墅隐藏在夜色中,外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里面内部装饰却在脑中清晰起来。曾经,来到这里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噩梦。这些年,他试过各种方式逃避来这里过除夕,然而没有一次成功。如今,终于是最后一次了。想到再也不用来到这个地方,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解脱。风更大了。别墅的建造时间久到不可追溯,不是现在潮流所向的新式简约欧风,而是帝政风格的法式建筑。历经时间的摧残,墙面已然斑驳陈旧,典雅庄重的气势褪去,显出腐朽疏松的内质。狂风骤雨之中,有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他很清楚不是留恋。每次离开,他从来走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要深究的话,那他对这个地方,隐隐还有一丝感激。毕竟,他是在这里,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刚才别墅里的对话又再次浮现在脑海。——呵,最终你还不是认同了我?——他和你不一样。他爱的是钻石的寓意,而你爱的是它的价值。——钻石的意义就在于价值,否则人们为何不去买玻璃?没有意义的钻石跟玻璃没什么不同。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拒绝,会毁掉叶澜的事业。同意,会毁掉叶澜的爱情。你会怎么选?——我拒绝。没有事业,他会活的了无生趣,而没有爱情,他根本活不下去。覃溱收回目光,拉开车门上车。他已经耽误了太久,想到出门前叶澜的精神状态,他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一路狂奔到楼下,覃溱来不及撑伞,冒着雨冲进楼道内,按耐住焦躁的心跳,走上楼梯。走到门口,覃溱一怔。有个年轻的男人蹲在地上,恶狠狠地戳着手机,嘴里不断地吐槽:“死阿澜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等着别让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把你按在床上……”覃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男人吓了一跳,蹦起来后退一步,发现覃溱后,惊恐地拍着自己胸口顺气:“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啊!唉你不是酒吧那个禁欲系帅哥么?叫什么来着?哦对,Max!我是Robin啊我中文名叫樊越你还记得我吗?……不对,你怎么在这儿?”覃溱用眼神示意他背后的门:“这是我家。”“啊?什么鬼?难道我走错了?”樊越嘀嘀咕咕地说着,又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这不是叶澜家吗?”“……也是我家。”“你们……”樊越的眼睛倏尔瞪大,“同居了?不对啊叶澜不是说他跟他那个男神在一起了吗?”他上下打量着覃溱,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真是日了狗了,你就是他那个男神?”覃溱绕过他,找出钥匙插|进锁眼。听到开锁的声音,樊越惊恐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覃溱脸色稍缓,抬起头看他,眼神冷漠,半点没打算开门放他进去:“你有什么事?”这句话像是点着了哑火已久的炮仗,樊越猛然跃起起,牢牢地抱住覃溱的肩膀死命摇晃,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阿澜!我联系不上他了啊啊啊啊啊!”覃溱愣了愣,他出门的时候叶澜还好好地在家,怎么可能联系不上?他用力推开樊越,迅速打开门,冲了进去。客厅的陈设一目了然,床上空无一物,枕头和被子散落一地,只有火箭浣熊不安地在笼子里吱吱乱叫。覃溱站在玄关,全身的血液骤然冷却,手指失了力道,钥匙直直坠落,撞在地板上。樊越跟在他身后,探头看了看:“唉你们居然还养了仓鼠——”“他去哪儿了?”覃溱打断他。“我……我也不知道啊!”樊越缩了缩脑袋,“我看到他又上新闻了就想打电话问问他是什么事情,结果他电话居然关机了……他以前就算忙到切静音也从来不会关机的,我觉得奇怪就来看看,结果喊破喉咙也没人给我开门……”“你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联系上他吗?”“没了,阿澜亲近的朋友就我一个。他其实很孤单的……”樊越想了想,“哦对,还有他mama!但是我没有他mama的联系方式啊?”覃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静默地伫立着,垂下眼眸,掩下所有的情绪:“我知道,我来打吧。”樊越激动地跳起来:“嗷嗷,那太好了,你赶紧啊!”覃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樊越顿时噤声。覃溱翻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我。麻烦你打个电话给你女朋友。”对方似乎问了什么。覃溱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每个字:“叶澜不见了。”不管不顾地追出门,叶澜才发现,偌大的帝都,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他不想让叶莹担心,也不想给樊越添麻烦。沿着笔直的马路走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之间模糊成一片,看不清前路的方向。雨水顺着眼角滑落,像泪水蜿蜒过脸颊,将上下睫毛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