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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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相触,一碰即分。 没有擂鼓般的心跳,没有交换的呼吸和温存。洛冰河蜻蜓点水般吻了他,然后松开手退离至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静静等候一个发落。 水牢之下混沌如太初十分,沈清秋暗流涌动的瞳眸或许是此处唯一的光源。那里蕴藏着足以劈开此间永夜的火焰。洛冰河做好被焚烧殆尽的准备,引颈待戮,孤注一掷道:“我心悦你。” 沈清秋定定看他,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荒谬。” 棋子落定,一锤定音。 洛冰河还是淡淡的样子,只轻声问道:“师尊的回应就只有这两字么?” 他的手流连至沈清秋肩膀,握着他的肩呷骨往下摁。沈清秋不为所动地看他作妖,直到自己被他摁在石地之上,而对方面无表情地把血腥黏沉的衣袍一掀,跨坐在自己两腿之间。 沈清秋的眸光终于有了波动:“你疯了?” 洛冰河满不在乎地笑笑:“反正我脏也脏了个透顶,再疯一点又何妨呢?沈清秋,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他一边说一边抽开沈清秋的衣带,细腻软滑的绞织香云纱逶迤散落,正当洛冰河抬手挑开衣料,向下摸索之际,沈清秋突然抬手抚上洛冰河的脸,拿指腹蹭去他眼睑下几近干涸的血痕。 这个举动不可谓不剑走偏锋,显然也是出乎洛冰河的意料。 沈清秋见这人终于露出来点活人该有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把你脸上弄干净。别疯起来六亲不认。上赶着做这种事,作践自己,你图什么。” 洛冰河愣愣看着他。 沈清秋皱了皱眉,看这人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遂抬手给他施了个清洁咒:“看我做什么?从我身上滚下去,把你惹的这堆烂摊子收拾了,然后爱回哪儿回哪儿去吧。” 浮生却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 洛冰河确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他从前未曾设想过的模样。他拿貌似柔弱的皮囊骗了所有人,扮猪吃虎的同时也色厉内荏,把残暴凶恶乃至于疯癫的自己从内剖开给沈清秋看了个净,最后还要于心灰意冷之际抱着自毁长城的觉悟走下最险的棋。 这真是个痴人。 沈清秋在洛冰河说出“心悦”二字时洞悉了一切,时机不早不晚,足够悬崖勒马。 他眼中的震惊之色只一瞬便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稳重而沉静的光辉。洛冰河对自己的情愫本就昭然若揭,如今捅破了窗户纸,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对感情一类素来敏锐,于瞬息之间了然洛冰河的心意,对沈清秋而言不过是意料之外的“水到渠成”。只是,在明晰了这个小疯子的行动轨迹以后,他心中的芥蒂块垒却骤然消弭,沈清秋不懂这是为何。 难道只是因为“洛冰河对他有情”?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就能让他宽恕洛冰河原本要倒打自己一耙的行径么? 洛冰河却像没反应过来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特赦令感到不可置信。就算起身了,他也要盯着沈清秋的眼睛,不敢确定是否真有烈日投怀。 “师尊……?” 只见他师尊的眼眸间并非如往日冷峻讥嘲令人心寒骨冷,反而眼波光转,眼下一片湛湛:“我问你两件事。你如实答我。” 洛冰河没想沈清秋会出此一言,恍惚间竟真的像小弟子答师尊问一般,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 “其一,你知道秋府事后,如何看待我,你心中清楚么?” 洛冰河这会儿的心思还不在答沈清秋的问上,颇有点神飞天外的意思,连同回话也没过脑子,全是不经加工的肺腑之言:“秋海棠多有饰非掩过之嫌,不能以一人之言妄下定论。不过,倘若师尊真如她所言,是忘恩负义、残忍嗜杀之人,弟子也不会在意分毫。” “不在意……”沈清秋喃喃道,难免冷笑起来,“洛冰河,你这话不是太假了么?” “正如师尊不在意弟子肮脏残忍毫无底线一样,弟子不在意师尊的恶,又有什么不对?”洛冰河这时才觉得自己没在做梦,定了定神,轻声笑了,“只要你是沈清秋,弟子的心意就不会有分毫改变。” “我是沈清秋又如何,你不是一样还是该想坑害就坑害么。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洛冰河道:“因为弟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必要走那条险路……师尊这是问了三个问题啊。”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虽不明白这小子的一往情深从何而来,心中疑窦却也有了解。答案很简单。 洛冰河不在乎自己原来是何等模样。自己的善恶这人一并照单全收。正如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阴暗铺陈在自己眼前一样,他也能毫无保留地悦纳自己的全部。 而他所求不过是“沈清秋待我好”。又或者更简单:只要“沈清秋看着我”就好。 毫无道理又赤诚非常。 洛冰河像脱胎换骨一般眼睛发亮地朝自己看来,竟让沈清秋一时哑然。 默了半晌,沈清秋才道:“拿清洁咒把捆仙锁洗干净留下,尸骨扔下水去,再把那台子洗了。你那腰牌一类的东西随便撒撒,就算那些守卫醒了,也只觉得他是畏罪潜逃罢了。毕竟老宫主是幻花宫之主,被收押在自己的地盘,使点手段逃出去也未尝没有可能。” 洛冰河怔然听着,眼中生发出令人悚然的奇异光彩:“……如此一来,你我便是共犯了。” 沈清秋道:“那又如何?” 言毕翩然而去。 洛冰河收拾好一切追上去时,正巧碰见沈清秋回身看来。那双凤目里澄透的色泽如同野火。洛冰河第一次知晓名为沈清秋的火焰所带来的灼痛原来如此不值一提。 他陷入绝顶的欢欣,就要投身向他粉身碎骨都甘之如饴的烈烈明焰中,却听沈清秋淡淡道:“事毕以后,你要回魔界也好,回清静峰也罢,我都不阻拦你。至于你对我的那点心思,我奉劝你还是收收吧。” 洛冰河的身子僵了僵:“为什么?” “没有结果之事,坚持有什么用?你想要我待你如普通弟子一般,可以。至于其他……”沈清秋移开目光,“恕我沈清秋难以做到。” 沈清秋的“荒谬”二字,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