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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的事,又知道那天你们尚哥跟踪暴龙的事,犯了事被逮进号子,为了立功赎罪,就把……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早告诉了你们,让你们都来自投罗网呀。」 挂了电话,张清河的脑子轰轰的,尚志耿的死,再次激起了他对那件血淋淋事件的回忆,既有对尚志耿的心痛,也有对未来的恐惧:老天爷原是喜欢在不该睁眼的时候睁眼的,谁知道哪一天他也会因此而被投入监狱呢? 自从那件事后,这么长时间来,他一听到警笛响,甚至一看到警察就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简直怀疑即使不入狱,这件事也可能给他搞出一个心脏病来。 一旦他被投入监狱,儿子又该怎么办呢?交到夏丽虹手上,就等于交到了贺正勇手上。 可是今天他必须把儿子交到夏丽虹手上。他不想把儿子交到父母的手上,那样他们又会担心地唠叨他了。 尚志耿事件给他带来的震惊、恐惧和悲痛使他暂时又忘记了夏丽虹「浑身的罪恶气息」,毕竟在这样大的事件面前,个人心理上的感受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他给夏丽虹打通了电话:「你在哪儿?」 「什么事?是不是要把儿子给我还回来?」夏丽虹问,完全不管贺正勇正伸长脖子在听。 「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先带着儿子。注意上下学要尽早接送儿子。」张清河尽力用平和的语气说,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何况俩人中间有儿子,这个朋友不做也得做。 「你要去做什么?不是要去催法院把儿子快快判给你吧?」想死没死成,那这日子就还得过下去,那就不能让儿子离开自己。 「我有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公司,让我去帮忙参谋参谋。」张清河随便撒了一个谎,他当然不能让贺正勇通过夏丽虹得到他的真实消息。 虽然他报复贺正勇的念头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甚至打算从此偃旗息鼓,和姓贺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谁知道姓贺的怎么想,他毕竟狠狠地报复过他两次,按照姓贺的一贯的做法,他不可能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放过他。退一步讲,即便他不再向自己反报复,如果他伤害了夏丽虹,他张清河--当然--也不会答应,必要的时候甚至还会以命相搏。 「你的朋友在哪里开公司?」夏丽虹又问。 寡不寡,你管得着吗?张清河心里想,但为了通过她迷惑贺正勇,他勉强答了「府谷」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给孙正军打通了电话:「正军,尚哥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去世的?」孙正军问,只听那边人声喧闹的,他好像很忙。 「生病去世的。」张清河话到嘴边又变了说法,「看来你很忙,这样吧,你的那份礼我代你答上。你先忙吧。」 不要让他知道再担心这件事了。他一个人往东胜赶。 因为情况特殊,尚志耿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只有十几个至亲好友,不过苏叶青花高价给他买了一块最好的墓地,同时也在他的墓地旁边也给自己买了一块。 将来,他们是要葬在一块儿的。 来人陆续走光了,只有张清河和苏叶青母女还站在尚志耿的墓碑前,张清河看着尚志耿的遗像暗想,这个人这一辈子也够凄惨的,由于出了一次轨,就遭到了妻子最残酷的报复,在外一人孤零零地漂泊八年,好不容易熬到夫妻重修旧好,眼看能温馨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却不料东窗事发,又被迫抛下妻女,独赴黄泉。 「我想不明白,尚哥为什么要自杀?」张清河说,「按照现在的刑法,法院在酌情考虑的话,应该也就判二十年。」 「我明白他,他是死也不愿去坐牢的,坐在牢里,他会觉得比死了也难受。再说,婷婷也这么大了,他怕影响婷婷的名声。婷婷,再给你爸磕个头吧,你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苏叶青抹一把泪对苏婷说。 苏婷向前移一步跪下了,叫一声「爸」,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132章:和你聊天是一种快乐 回到苏叶青家,张清河拿出一张卡递给苏叶青说:「苏姐,这里有五十万,你拿着用来赔偿暴龙家属。」 「你收起吧,清河,苏姐有这个钱。」苏叶青把卡又递给他。 「苏姐,以后尚哥不在了,你一个人带着苏婷,用钱的地方多,收起吧,我不出一点心里也不安。」张清河按住苏叶青推拒的手说,「我看苏婷最近情绪很不好,我和她再聊聊。」 苏叶青见他这样,也就不再推拒,收起了卡。 「清河,你等等再和婷婷聊,我想问你一下,你和你--前妻吧--现在关系怎么样?」 「都前妻了,关系还能怎么样?」张清河苦笑。 「清河,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的一个情况,但我想说的是,天下原配夫妻是最好的,感情也永远是最真的,你们还有一个儿子,有些事,能原谅就原谅吧,不要弄成像苏姐和你尚哥这样,俩人一辈子全毁了。」 「看情况吧。」张清河苦笑笑站起身来,「我去和苏婷聊聊。」 苏叶青点点头,张清河轻轻地敲敲苏婷的门,苏婷把门打开了,微微做个让的动作,张清河走进去坐在椅子上,苏婷又把门关上了,过来坐在张清河对面的床上。 「最近学习吃力吗?」张清河问,他有意用这个开头,避开老尚刚去世的沉重话题。 「就那样,反正能考上个学校就行。」苏婷漫不经心地说。 「用不用再换个学习环境?」张清河问,他知道苏婷被暴龙强-jian的事一定在学校 传开了。 「不用。谣言就像风一样到处传播,你怎么能躲得开?」苏婷用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指弹着床说,「也无所谓,爸爸为这事都付出了生命,我只不过受些背后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 想不到马上就进入了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张清河觉得自己还是太性急了,为什么这么早就提起转学的事? 「风总有停下来的一天,再刮就是新风了。」张清河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其实有时候风也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大,毕竟人人最关心的只是自己,别人的事过一阵子就全忘了。所以别总想像自己在风暴的中心,其实你可能并没有那么幸运地总呆在别人视线的焦点上。」 「可是既然刮过这么一场风,别人在关键的时候总还是能记起来。」苏婷神经质地加快了手指弹床的动作,「为什么作家笔下的生活都那么美好,其实生活就是一堆由琐碎的肮脏的东西堆积起来的无奈和悲哀。」 苏婷的变化本是张清河意料中的事,可是当看到她现在这一副有点神经质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里很痛。 良久,张清河慢慢地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其实这两句诗中的风景是最平常的,不过是大海、春天和花朵,可是人们为什么觉得它美?因为大海、春天和花朵表达了人们一切朝前看,朝美好的事物看的思想。」 「可是作者海子却卧轨自杀了,说明他的生活并不幸福,生活中没有任何诗意可言,有的只是肮脏和悲哀。」苏婷说。 「其实--」张清河犹豫着开了口,他拿不准该不该把海子直接叫成一个精神分裂者,或者说,一个矫情到为诗歌而死的人,在他看来,海子其实就是那样一个人,他写出的诗歌是美的,但他本人的疯狂的矫情他却受不了,一个从北大读书出来的人,父母乡邻对他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他竟然什么都不考虑地就那么自私地自杀了!他张清河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行为的,是江郎才尽了吗?还是矫情到要以死来震撼世人?他死后,又引起其他几个有名诗人的自杀,这种行为使他非常痛心,鄙视而痛恨! 不,作为一个人,就要顽强地活着,现实地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来。 还是不要打击她心中的偶像吧,那会让她对他反感,甚至站到他的对立面,听不进他一句话的。 「其实--,海子的自杀并不是因为他的生活就有多不幸,他是一个北大毕业的学生,后来的工作也不错,只是,他追求纯粹的绝对的美,以至容忍不了任何琐碎的平庸的东西。我感觉,这种自杀是一种没有责任意识的行为,如果他多想想他的年老的父母,也许他就会放弃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张清河慢慢地说,还是不可避免地掺进了自己对这种行为的痛恨。 「你蔑视海子的自杀?」张清河的观点引起了苏婷的惊讶,她抬起头看着他。 「蔑视。」张清河这次毫不客气地摆明了自己观点,「这其实是一种变态和自私的行为,比起这种行为来,每一个坚韧地活着的正常人都是值得歌颂和赞美的。生活中本来就不缺乏美,为什么要那么病态地去追求美呢?还有一个什么大艺术家割去了自己的耳朵,真的是太可笑了!和他们比起来,我宁愿做个普通、正常而快乐的人,比如现在和你坐在一起聊聊天,我就觉得很快乐。」 「和我聊天,你觉得很快乐吗?」苏婷问。 张清河注意到她的手已经不再神经质地弹床了。 「是呀,和你聊天,我没有痛苦,没有别扭,不用玩什么心眼儿,所以很快乐呀。」张清河真诚地说。 「这就是生活中的快乐和美吗?」苏婷显得天真地问。 「那么你以为快乐和美是什么?只是文学作品中一种抽像的存在吗?我过去经常和我妻子这样聊天,可是那种温馨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张清河叹口气说,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和夏丽虹为一个电视剧中的人物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情景,心里烧烧地痛了一下。 苏婷站起来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她的心情好多了。 第133章:审讯 「来了几名警察!」苏婷忽然低声叫道。 张清河一听浑身一震,快步走到窗前一看,果然看见几名警察正下了一辆警车,直向楼里快步走来。 他心知不好,要马上做好接受质询甚至审讯的准备。他一把拉着苏婷来到苏叶青面前,竭力用镇定的语气说:「苏姐,来了几名警察,也许是奔我来的!这样,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其它都按事实说,只有一点,把我说成是苏婷的家庭教师,给她辅导文综。」 「好。」苏叶青紧张地点点头。 「再就是,我对暴龙的事毫不知情,你们也从来没给我说过!」 「好。」苏叶青又紧张地点点头。 「记住了?苏婷?」 苏婷点点头。 「一定要镇定!一口咬定对尚哥和暴龙的事你们一概不知情,只是尚哥后来供述了你们才知情!」 苏叶青母女一齐点点头。 「你也一定要镇定,老尚去了,他们即使怀疑也没有证据,对于那么一个坏蛋,搭上老尚一人就够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苏叶青摸着胸口说。 张清河点点头,感觉苏婷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走,我们到你的书房去,我应该正在辅导你!」张清河说着和苏婷走进书房,把课本摆开。 刚好做完这一切,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苏叶青抚抚心口去打开门,进来了四五名警察。 「你是苏叶青吧?」其中一名警察问道。 「是。」 「尚志耿是你的男人吧?」 「是。」苏叶青再次点点头。 「你认识张清河吗?」 「认识。」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给我女儿辅导功课。」 「把他叫出来。」 苏叶青就叫了张清河一声,张清河出来了,警察向他核对了姓名后对他说:「我们是东胜刑警队的,现在有李铁柱的案件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请跟我们去刑警队去一趟。」 「李铁柱是谁?」张清河问。 「就是外号叫暴龙的,你应该认识。」一名警察说。 「我不认识。」张清河说。 「认识不认识先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警察说,又转向苏叶青母女,「你们俩也跟我们走一趟。」 苏叶青说:「你觉得我们家一个女中学生,被你们带着警车出警车入合适吗?你要觉得我们犯了罪,你就给我们戴上手铐押我们走,要是你只是想问问话,在家里不能问吗?」迳 为首的警察想一想,指着两名警察说:「那你们俩留下问她们话。」 张清河用镇定从容的眼神看看苏叶青母女,跟上警察走了。 坐上呼啸的警车(一名警察放开了车上的警笛),张清河心里瓦凉瓦凉的,难道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混混,他们三人都要搭进去吗?是不是孙正军也被控制起来了? 想想当初,如果真把暴龙送进警局,会不会因为一个强-jian证据不足而被放掉?更何况暴龙对孙正军那个邻居少女强-jian又胁迫至死的案子,由于那个少女顾及自家名誉而没有报案,根本无据可查。想想这些,张清河再次觉得自己虽然是触犯了法律,但却实现了实质上的正义,在道义上是不亏的,不需要再受到惩罚了,要在这个案件彻底摔干净自己。 到了警局,张清河再次认定警局传唤他来根本不是为了「协助调查」,其实就是审讯。 是一个面皮白净的三十多岁的警官审问的他,首先问他在尚志耿交待的暴龙出事的那天他在干什么,张清河假装想了又想,最后说忘了,这么长时间,根本记不起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