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郭嘉倚在桌边，叼着笔帽，给面前的女孩子写便签贴，写完了两个人就一同笑起来。

    那双好看的茶色眼睛笑得弯弯，一看就是渣男款。

    贾诩抱着资料偶然经过，不知是替狗男女害臊还是怎的，自己也烧了耳朵，心里有点硌着疼。

    在图书馆这样，伤风败俗。

    晚自习的时候郭嘉来班上玩，一进班就有女孩子眼尖发现，撩着发丝伸长脖子打招呼。郭嘉逐一抛去媚眼，像一只路过花丛，每一朵花都要采一下的蝴蝶。

    女孩子被逗得直笑，而贾诩低着头假装写作业，对这一切佯作不知。

    像吃梨吃到最后果不其然地咬到核，他心里酸酸涩涩。郭嘉就是这么个人，最会招女孩子喜欢的，对他的好也不是独一份，别人尽数都有。

    转眼到周末，荀彧突然把他叫到家里写作业。

    学长叫他，也没有不来的理由，他背着书包懵懵地就赴约了。

    才刚到，荀彧说有事就出去了，临走时嘱咐：

    “屋子里没长辈，不用拘束。”

    贾诩下意识就乖乖点头，也不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写到一半，房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踱进来。

    “……学长？”

    郭嘉笑嘻嘻地拿了他的作业，坐在他的旁边：“干嘛这么意外，他没和你说过也约了我？好文和，作业借一借。”

    抄了几笔忽然抬起头，捏着他的脸说：

    “你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

    他瞪大了眼，脸颊烧起来，心里有微妙的骄傲。

    作业写着写着不知怎么就到床上去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自己什么也不会。

    郭嘉那双桃花眼笑得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

    “我教你呀。”

    在郭嘉目前他永远是兵慌马乱，第一次性事更不可能例外。郭嘉教他说，不可莽上，要先把手指放进那里，这叫“徐徐图之”。

    他脸红得滴血，在郭嘉连哄带骗的催促之下试了一下。

    “是这样对么……？”

    他羞得声音都颤，手指的触觉和里面的感觉都好奇怪。

    “文和做得好，不过要再深一点哦。”

    郭嘉的嗓音诱得他晕晕乎乎，他下意识照做，强行忍下的呻吟化作泪珠。

    郭嘉捧着他的脸，身下昂头的器物顶得他心慌，深邃的眼睛带着欲望的波澜，像腐蚀性的茶色之海，人掉进去连骨头渣子都难剩。

    “文和好可爱。”

    贾诩循规蹈矩的十几年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出格，可是郭嘉的怀抱和体温使他晕头转向。

    器物进入身体时他疼得再次流泪，这时他才想起这是在荀彧家里，他惊惶地抬头，而郭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炽热的手心轻柔地吻着他的发丝。

    “别怕，没人会进来。”

    那天他从力竭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他意识到荀彧依然没有回来。

    ……属实是后知后觉，心眼子＋1。

    贾诩承认，他和郭嘉有过好时候，可是太短暂了。

    和郭嘉的恋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厮杀，他永远是被见血封喉的那个，无数次想要退场又被对方轻佻笑着扯回来，那条手臂带着无法反抗的力道。

    这甚至开始变成了一种精神虐待，他愤怒地想要撕裂那双茶色眼睛里无休无止的回避和玩笑，他最后的希望是在那里找到十八岁的郭嘉，那时的郭奉孝的双眼曾带着欲望袒露的香艳望向过他。